
曹禪一家在1997年的時候移民溫哥華,後來因爸爸工作的關係回到北京居住,2008年曹禪考上史丹福大學,今年剛剛畢業。趁著曹禪和她媽媽汪文勤訪加之際,本報有幸與這對才華與靈性俱佳的母女檔真情對話,且聽聽她們講述如何在創作中傳揚並榮耀神的名。
記:記者 曹:曹禪 汪:汪文勤
記:曹禪,您的首部校園音樂劇《時光當鋪》獲得廣泛的好評和歡迎,可否談一下您創作這部音樂劇的初衷是什麼?靈感來自哪裡呢?
曹:這和我在教會的經歷有關。最開始,我是因為想要讚美神,在教會裏學會了音樂,所以寫詩和寫歌是我認識神以及與神交通的方式。這部音樂劇經過幾次改稿,每一稿也都和我的屬靈經歷有關。
我在信仰中有很多坎坷,曾經很長時間我的靈裏是叛逆的,因此也有對精神和世界的探索,神就是先通過藝術和我交流,或者說我是通過藝術更加認識了神。《時光當鋪》中的音樂看似是我寫的,但其實是聖靈給的,我首先是一個受益者,從聖靈那裡得到了,之後不過是下載而已。
由此我也認識到,作為基督徒文學家、藝術家,不是我們為主做什麼。我們首先是神的作品,神在精心編寫我們人生的劇本,抑或把我們創作成一副美麗的油畫或者一首動聽的歌曲。
在讚美神的出發點上延伸,後來有了我的音樂劇創作。戲劇是一個載體,是一種探索的方式,可以把人帶到去不了的境界。
另外,我本身對社會、歷史和戰爭有很多思考。作為基督徒,這些話題我們並非不去探討,因為神是無處不在的。《時光當鋪》以種族歧視和戰爭爲切入點,而主題和救贖有關。「當鋪」是為了贖回所失去東西的地方,象徵著真正的盼望,所以希望聖靈的工作在劇場運行,觀眾通過這部音樂劇看見救恩的發生。
記:聽說你們二人正在籌備第二部音樂劇《倉央嘉措》, 可以講一下你們合作過程中擦出什麼火花嗎?
曹:媽媽是很了不起的作家,我和她合作本身就是一種享受。我們在文字和情感上也很有默契,媽媽寫的詩歌,我通常可以比較通暢地翻譯成英文。
在《倉央嘉措》中,媽媽是主創,她負責寫劇本和歌詞,我負責音樂和導演部分。
記:通過《倉央嘉措》,最想要傳達給觀眾的是什麼?
汪:《倉央嘉措》的創作源於多年前神給我的感動。我生長在新疆,現在那裡雖然有基督徒,但是大環境還是伊斯蘭教。另外,西藏則以藏傳佛教為主。看到神在中原地區已經興起了很多忠心的僕人,福音也得以廣傳,我對新疆和西藏這樣的地區更加有負擔,希望神來開路,使我們以智慧的方式來接觸到這些人群。
我常常想,我們海外的弟兄姐妹面對新疆、西藏和法輪功這些群體,突然自己變得像是審判官一樣,顯得很正義。但是我們對他們到底愛夠不夠大呢,能不能把他們也拉進懷裏來呢?我們是否對他們有負擔、有沒有不清晰的領受呢?
另外,因為我自己是寫詩出身,對倉央嘉措的詩歌有些了解和研究。在西藏,藏人都會唱倉央嘉措的詩歌,在其他地方是最近才流傳起來。但是倉央嘉措卻被人們以不同的方式誤讀了,例如,他被定義爲對宗教的反叛,浪蕩遊吟的情郎等。生命本是自由奔放的,像草原似的不被羈絆。但是倉央嘉措因被選定爲五世達賴的「轉世靈童」,只能做活佛,不能做回人,他因此試圖掙脫黑暗的轄制 。對他來說,在當時政治和宗教的壓制下,感情是突破口。
黑暗勢力在未得之地都存在,而倉央嘉措是試圖從黑暗勢力突圍的一個象徵性角色。我相信藝術無國界,當音樂響起的時候 ,人們都會安靜下來,都會去聽。如果不是以藝術的方式,我們會很無力觸及這樣的人群和話題。
記:在整個創作以及巡演的過程中,你們所遇到的最大的困難是什麼呢?是如何克服的?
汪:曹襌在《時光當鋪》的創作和演出過程中要帶領一個團隊,那麼需要洞察每個人的心和狀態,協調合作,保證每個人在各自的位置上演好,才能達到整體的效果。另外,作為主創要清醒創作的目的,不然會很容易迷失在掌聲中。
而《倉央嘉措》的難度更大。困難不是來自運作方面,比如場地、組織、宣傳等,這些只要有成熟的團隊都可以做到。我們所擔心的是《倉央嘉措》演出後會被誤讀。另一方面,我們有信心是因為我們創作的根基是出於愛。
我在寫作中也有掙扎,一方面會懷疑自己的寫作不夠屬靈,不像其他成熟的基督徒作家的作品那樣甘甜。後來認識到,我們的寫作對象不同,我更加是面對世界未得之地,是「道成肉身」似的寫作。
另一方面,如何使福音信息和文藝創作水乳交融,如何把福音很深地揉進劇中,這是一個很大的難處。如果牽強的話,會讓人感到這個作品有強迫傳道或者貼片廣告的嫌疑。
因為要爭戰,所以必須要有裝備。《倉央嘉措》的團隊在整個創作和巡演的過程中,都會藉著禱告來推進,以免偏離主題。
記:爸爸是棄文從商,媽媽也是文人,在這樣的一個文學氛圍很濃的家庭中成長,對曹襌的性格和夢想有什麼影響?您又以怎樣的一種方式去教養她呢?
汪:我和曹禪的關係很特別,我們既是母女,也是主內的姐妹,同時還是合作的搭檔,並且不只是創作方面的合作,更加是生命高度的合作。
與其說我們家庭對曹禪的影響,不如說曹禪很大地影響了我們的家庭。我在曹禪12歲時和她一起信主,信主後,曹禪對信仰很投入、很追求、也很有得著 ,比我靈命成長要快。她對聖經的熟悉程度,及在教會殷勤的服侍都在信仰上激勵了我。因為我要和她一起交通、禱告,所以我自己也更加追求神。
我自己是在草原長大,個性直接、熱情,對孩子的教養也是讓她自然生長,不會過於嬌慣,她在家裡也很自在。能夠和她對話之後,我就像朋友似的和她相處,當這樣對待她的時候,孩子就以無比的忠誠、責任、擔當和善良回饋,很會替父母著想。
這樣孩子長大後,不是以自我爲中心,而是會關注別人的需要,善待生命。她非常有人緣、有智慧、仗義、公正 、幽默、模仿能力強、為人處事不慌亂、有領導能力、爽朗。
總體來說,我們家庭給曹禪的是薰陶,不是說教。我們不是全家圍著她一個孩子,而是父母各自做好自己的工作,並且在生活中給孩子看到負責任、忠誠、愛讀書的樣子,這樣孩子自然受到影響。
記:您是怎樣決定未來要走戲劇和電影的路線?這也是一個競爭激烈的行業,如何在其中保守自己最初的理想和抱負呢?
曹:戲劇和電影很有魅力,雖然看似很軟,但是能夠穿越很多屏障,直接進入心靈深處。如果了解教會歷史和人類歷史的話,會知道文藝復興是神興起來的,帶離人們走出中世紀的宗教黑暗和腐敗。現在如果想要重新為主贏回西方世界,也必須用文藝來喚醒他們。
我希望現在暴力、色情充斥的文藝和媒體能夠歸向主,成為有建造性的、榮耀的、正面的,給人們機會在劇院遇見神,看到有意義的存在。
夢想是神給的,憑著信心說,我不會向世界妥協,只會向神妥協。即使以後不做戲劇電影也可以,因為這不過是個載體,我真正的夢想是經歷神,與人分享神。
我也希望如果弟兄姐妹們有想要通過文藝來侍奉神的想法、感動和恩賜的話,請要抓住機會,我們一起經營和使用神所托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