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是一种公共生活——王怡采访刘同苏牧师(四)

作者:王怡 承上文: 基督教是一种公共生活——王怡采访刘同苏牧师(一) 基督教是一种公共生活——王怡采访刘同苏牧师(二) 基督教是一种公共生活——王怡采访刘同苏牧师(三) 王怡:注重"圣洁"的白色殉道,就涉及到教会的教义、劝惩、牧养和治理,即一个信仰生活共同体的完整性。 刘同苏:就外在形式而言,传统家庭教会的牧养,往往是内向的、经验性的和放养式的。所谓"经验性"是指教导或喂养,主要基于牧者个人的灵性生命经验,而不是整全 的道。所谓"内向"是指教会把自己尽力保持在与世界截然划开的界限之内。所谓"放养"是说教会生活的重点,是一种纯粹的属灵生活,就是外在看起来分别为圣的那一部分, 如祷告会。个人的全面生命并不是教会的主要关注点,在一定程度上说就是"放任自流"了。 新兴的城市家庭教会,很多都有较清晰的信条和教义,甚至较严密的教会治理结构,比较外向的社会参与,"牧养"而不是"放养"就成了造就信徒的主要方式。这个外在形式的 变化,和教会进入主流社会的新形势是有关的。教会处在社会文化边缘的时候,教会与社会本身就呈现为黑白分明的对垒。所以,存在本身就是区别。但在主流文化里面坚守信仰 ,就不能单依靠经验和外在的区别,也需要超验的东西,信条和教义,教会结构等。这些依然基于个人的灵性生命经验,但又超越这些经验,而具有更明确、更稳定、更划一的生 命共同体的样式。 王怡:也就是使我们的信仰内涵和外在样式都更具有大公性。 刘同苏:这样,教会才能一方面外在地、交织于主流社会之中,一方面却依然能以统一、持续、清晰的形式持守信仰的独立。 王怡:就如尼希米建造耶路撒冷的城墙。城墙意味著共同体的形成,独立的信仰生活样式,以及对这一独特的信仰生活样式的保护。 刘同苏: 如果我们还完全处在主流文化之外,教会就没必要关心一般的社会生活。就信徒个人而言,守住了分别为圣的那一块儿,就基本保全了作为基督徒的全部生命。 但进入主流文化后,基督徒要在主流社会的生活方式中,来彰显基督的生命本质。更确切地说,基督徒要在与他人几乎相同的日常生活里面,表现出基督徒的独特的信仰生活来。 王怡:又要一样,又要不一样。 刘同苏: 所以牧养的重要地位便显露出来。所以地方堂会的重要性就显露出来。牧养就是日常生活中的生命同行,就是造就在日常生活里面活出来的基督生命。所以,既 然是在社会日常生活里活出基督的生命,社会参与就不可避免。若要在与他人相同的社会日常生活中彰显基督的生命,"参与社会日常生活"已经是一个必不可缺的前提。就生命 本质而言,社会参与并不是"慈善"或"参政"等具体的方面,而是在主流社会里面为主作见证的必要、必须的形式。 王怡:牧养的观念,必然对应著两件事,一是教会需要驻堂的牧师,而不只是巡回的讲员。需要全职的牧者,而不只是带职事奉的同工。驻堂的牧师对应著系统性的教导, 巡回的讲员对应著零星的布道。全职的牧者意味著讲台与牧养的一致,带职同工意味著讲台与牧养的断裂。二是地方堂会的形成。牧师加牧养,再加会堂,就是一个固定的承载信 仰共同体生活的场所,才是一间地方堂会。而传统家庭教会的主流是团队型的管理与分散的聚会点相结合,形成金字塔的结构。 温州和安徽、河南,在聚会点的牧养上主流都是"派单制"。就是以巡回讲员为教导带领的主要方式。香港有一本书,归纳剖析了一百多间教会的经验,提出一个命题,叫"地方 堂会是这个世界的希望"。用你的话说,只有在主流社会的日常生活中,活出一群、一群带著十字架记号的、有著完整、一致的生命样式的信仰共同体,教会才能真正影响和翻转 这个世界。 刘同苏:我读到你一篇关于基督教家庭收养孤儿的电影评论。沿用你的观点,我用一个比喻来说布道和牧养的区别。布道就是在特定的节日为罪人预备一顿丰盛大餐,牧养 就是把罪人接回家里相伴一生。虽然聚会点从家庭向写字楼转移,这是城市家庭教会最重要的一个外在趋势。但堂会制的焦点并不在会堂,而在牧养。 王怡: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们教会,说到什么时候可以蒙召建立一间地方教会。你不是从神学上来讲职分、呼召、全时间事奉这些概念,你说,"有几家人拼死摆上的 时候",就可以建立教会了。这话对我和我的同工触动都很大。现在我们的三位长老,专心寻求、领受建立教会的呼召,就是从这句话来的。 上文蒙允转自"基督与生命"系列之《一生一世的仰望》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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