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次,他严肃地站在一端,头上顶著一个苹果,叫他的同伙威廉(WILLIAM TELL)用箭来射那苹果。威廉一箭射去,没有射中苹果,不偏不移射中了他的一只眼睛。从此之后,他只有一只眼睛来看这个世界了。
在俄亥俄州立大学求学时,他曾经向校长汤朴逊(DR. WILLAM O. THOMQSON)毛遂自荐,企图要作《太阳报》的编辑。这位教育家发觉他对编辑工作的热忱,虽然他的程度并不够格,终于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就全力以赴发展了他的编辑才华,并因此而出了名。
毕业后,他离开故乡,一个人来纽约闯天下,在纽约这一人才济济的大城市,起初,他在《纽约晚报》工作。后来,蛮有名气的《纽约人》(THE NEW YORKER)以他在《晚报》双倍的薪水,聘请他担任编辑工作,他接受了这一职份。孜孜不倦在这一岗位上工作了一辈子。
索皮尔能诗、能文、能画,他的个性与才华跟郑板桥有类似之处。在美国作家群中,他是一个幽默出众的人。幽默可说是他的写作哲学。有一次,他给朋友的信中写著:"每一时刻是幽默的时刻。"他又说:"我写幽默犹如外科医生,因为这是一个活计(LIVELIHOOD)也是奋勉人的重大机会。因为许多有趣的挑战要供给人。因为我有一希望它对人可能产生益处。"
他的生活方式似乎很随便,但是,他写作的态度,却是十分严谨。他四十三年的写作生活中,写了三十多本书,其中《玫瑰之年》(THE YEAR WITH ROSE)出版后成为最畅销的一书。他给编辑的信中曾经提及说:"……我重新来重写此书由十次至二十五次之多。"
他虽然少了一只眼睛,却从不放下他的笔来写作。也许曾经有人问他怎样可以成为一个作家这类问题?他给人的信中曾引用奥•亨利(O. HERTY)的话说:"写短篇故事只有一条法则:那就是没有固定的法则。"(THE ONLY RULE FOR WRITING SHORT STORIES IS THAT THERE IS NO RULE)
他认为要作一个成功的作家,另一件不可疏忽的事,就是要读好书。他也幽默地说:"一个想写作的人,不要等到二十四岁才开始来写作。"
索皮尔也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作家。他一生中写了成千逾万封信给各种不同的人。他写信不拘格局,他写信就是写他的"心"。有一次,他给爱迪的信中,最后两字:"(GOOOOOD NITE!)"都不是正规写法。尤其是"GOOD"一字,比正规拼音多写了三个"O"。因此可知他的个性创意与热忱。假如情感可用斗量,一般的作家是一千斗的话,无疑的,他生命中的情感必有一千零一斗。我看过他的漫画,也是趣味横生,标题新颖,独具一格,耐人寻味!
他自任《纽约人》这一杂志的编辑之后,他整个的生命都投入。他的品格无形中也影响了这一份杂志。后来,有人曾经评论说:"他的学养、品格、锐气以及不规则的个性,全都灌输进去,成为杂志其中的一部份传统了。"
索皮尔虽然在童年时,一箭伤了他的眼睛,有这一不可挽回的痛苦经验。他却是仍然深深地想念著他的故乡——哥伦布。他曾经向人吐露说:"哥伦布时钟的滴答声,时时在我的梦想中响著。"(THE CLOCKS THAT STRIKE IN MY DREAMS ARE OFFEN THECLOCK OF COLUMBUS)。
我读他所写的《书信选集》(SELECTED LETTERS OF JAMES THURBER)书中无论长的、短的,每一封信的字里行间都溢扬著真诚的爱意。有的信中透露出他内心对人拳拳相爱,以及对人殷殷祝福的真情。所以,我将这些书信称为"情书"。有一位名叫爱德华(EDWARD WEEKS)的作家评论说:"凡是读过他书信集的人,没有任何人说他所写的是一谎言。"这可说也是他写作成功的一个秘诀。因为,一个鬼鬼崇崇的人,绝不可能会写出浩气万丈的作品来的。
虽然,索皮尔他的成名作是《玫瑰之年》。但是,他的朋友中,有的却最喜爱他所写的《最后的花朵》(THE LAST FLOWER)。因为在那本书里,可以发现他的信心,以及生命的更新。在那书的最后一页,全文末了的地方,他自己画上了一株花:小花的四个花瓣是新鲜而灿开的。花茎自两叶的上部略像弧形那么弯了下来,似乎是凋谢了。新鲜与"凋谢"在同一枝小花上表现了出来。无非是隐喻他自己生命的美丽与脆弱这一不调和的现像。
索皮尔是一多产作家,在文学上有那么卓越的成就,他则以小花朵像征自己。读了他的《书信选集》,使我联想起:"我靠著那加给我的力量的,凡事都能作。"(腓立比书四:十三)这一圣经中的应许。一九六一年十一月二日他离开了人间。在美国的作家中,死后出版书信集的,据说近代历史上只有他一人而已。
他虽然死了,"小花"的清香、天然的秀色,仍然长留人间,带给疲乏的世人,一股新的锐气!
****** 本专栏逢二、四更新,刊载俞敬群牧师作品《和谐之歌》。
俞敬群牧师:资深牧者,著名的华裔作家,于纽约曼哈顿牧会50多年;曾七次荣登世界名人录(who's who in the world)殿堂。他一生出版过十一本书籍,其中《和谐之歌》为最满意作品,该书被世界闻名的哈佛大学燕京图书馆所收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