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有兩個兒子,都已20出頭並熱心從事基督教音樂事奉,身為輔導員和教育工作者,在育兒上是否就能更得心應手呢?他又有什麼寶貴經驗與現代工作繁忙的父親們分享呢?臨近父親節,讓我們聽聽這位父親的育兒「告白」。
記者:您認為現代的父親普遍教養兒女的狀況是怎樣的?
周:我發現在協會接觸的男士多傾向理性,在家庭和育兒中一般擔當領導的地位。父親們都會關顧兒女,但往往流於知識型,採用權威的態度;另一方面埋身的照顧則比較欠缺,與子女的關係容易產生疏離感,兩代之間容易發生誤解和衝突。性格的衝突也是普遍情況。
記者:你作為親子心理專家及教育工作者,在家教養兒子是否駕輕就熟呢?
周:我時常在講座中對父親們說:「我是『能醫不自醫』的!」我可以很客觀地為其他父親分析,出謀獻計;但輪到自己,卻很容易主觀地看待兒子。我是理性型的父親,我的小兒子也是理性型,大兒子則是感性型。面對兩個不同性格的兒 子,從小到大在管教上都感到相當不容易。
記者:在與孩子的關係上,你曾遇到哪些挑戰呢?
周:我的工作十分忙碌,也長期兼顧進修。大兒子讀初中、正度青春期的時候,我缺乏時間陪他一起走,我總為此感到遺憾。記得有一次,我們一家三代去旅行,太太選擇了一條很長、多景點的旅遊路線,但我卻想趁著旅遊期間選擇『另一個團』——躲在房間悠閒溫習正在進修的課業,大家因而有了爭拗。大兒子很生氣地衝著我說:「你唔想去就真!」埋怨我沒有時間留給家庭,還說:「你對外幫人,對內卻忽略自己人!」
這事令我深刻反思自己:我看到自己雖然從事教育,一直去幫助人,但卻幫不到自己;及至2015年,我實在沒辦法支撐這種分裂的狀況,這時神介入開了一條路給我。我自小讀基督教學校,在教會開辦的補習社補習,聽過福音只是頑固不信。當時我有其中一位學生受洗,邀請我出席他的洗禮,我欣然接受和出席,並且再次接觸福音,可是理性的人不會霎時衝動信主的。過了不久,院校的輔導科教授跟我談福音,我最終給他啟蒙毅然決志;之後開始出席崇拜,一年後受洗,家人分別在往後幾年陸續回轉歸主。我目前正在伯特利神學院修讀博士課程,兩個兒子則在各自有朋友圈的教會聚會。
記者:信仰拉近了你與兒子的關係?
周:信主之後,我透過靈修體會到,神才是我們最偉大的父親。我明白到要放下自己,將兒子們交給神;而我只是兒子的同行者。自始我改變了跟他們抽離的相處模式,多了傾談和聆聽,從旁輔導他們。並且學會放手,與他們同行,特別是在他們人生的關鍵時候。自此我發覺神給我們的更豐富,是人意想不到的。
記得小兒子高小時,哥哥升中,使原本兩兄弟結伴的生態改變了。學校頓時變成陌生環境,令他感到孤單不快。我一直為他這狀況祈禱,後來我邀請他的朋友一起來補習社,這樣我既可以幫他補習、他又可以順道陪伴我兒子。最後我還邀請這朋友返教會,結果他把母親也帶來參加教會聚會。我發現原來神讓我善用導師的身份得人如魚。
又有一次,小兒子正要進入高中,為著揀科而煩惱,我和他傾談時,發覺他的夢想不太現實,嘗試向他澄清但未果。恰好學校社工是基督徒也和他傾談人生規劃,幫助他不但選對了自己喜歡的科目,後來在大學還選修了跟我一樣的心理學,今年他大學畢業了。
大兒子方面,我和他昔日的衝突也需要化解。有一次我們舊事重提,他對我說能體諒到我從前在工作和家庭之間的拉扯,還表示現在自己亦身同感受:既有繁忙的工作,又要陪伴女朋友,兩者也有拉扯。
今天,他們兩兄弟加入了基督教樂團,透過敬拜事奉神。我現在做的就是幫助他們搬運樂器,出席他們的演出,給他們打氣!
記者:你有什麼說話勉勵今天的父親呢?
周:一家人同一屋簷難免有衝突,大家都會有情緒反應,這是自然的。重要的是放下『必勝』的心態和主觀的想法,不一定要堅持己見,因為也有可能是對方對呢!
教養兒女不是「掌控」他們,正如我作為老師也不能夠完全控制學生。我們要放手,將他們交給上帝。在生活中我們可以一起祈禱;當他們遇到掙扎時,細心聆聽他們的傾訴,或者鼓勵他們與牧者或教會的弟兄姊妹分享。
最重要的是,從小到大引導他們走在神的道路上,正如箴言22章6節說:「教養孩童,使他走當行的道,就是到老他也不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