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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吶喊
2012年07月16日06時36分 上午 Posted.
作者:Osanna Tang
「無聲吶喊」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一個故事,以南韓光洲一間聾啞學校的案件為藍本,描繪了一班聾啞學童被校長和老師性侵犯的始末。故事的主角,是一群說不出聲,又開不了口的小朋友。 我們大多五官健全,能聽又能說。生活在以言語溝通為主的人們的圍牆之外,但這些小主角被邊緣化了。只有一些十幾歲的他們,突然被身影高大而又有權有勢的師長傷害和侵犯,又可以如何﹖很想吶喊,很想控拆,只是,心聲還是給那圍牆擋回來了,試想想,那是什麼滋味呢﹖ 我們有沒嘗過失父失母失明失聰失智被受歧視被受虐待過過一天的滋味?在正常的家庭長大、感恩地受父母良好的照顧而踏上自己的路的我們假如有天我們像那些小主角般父母意外離世或患精神病的,我們會感到如何的自卑?其中一個小主角的弟弟更因為承受不住被男老師侵犯的身心痛楚而坐火車軌自殺! 假如你是那小哥哥,又情何以堪?
“我兒,你正在怎樣去愛?”
看完這些傷感的真人真事,我們大多會慨嘆,主啊:「你在哪兒,請作工!」 然而上主也許會這樣回應你:「弟兄姊妹受苦時,你在哪兒?你怎樣活出我給你的豐盛恩典,你正在怎樣去體會他人的生命,悲憫他人的十字架---
我兒,你正在怎樣去愛?」
作為一個讀輔導的教師,很想分享,同情心(sympathy) 和同理心(empathy, empathetic understanding) 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我們的同情有時來得很容易,但其實什麼沒有力量。看了這樣的一部電影、眼見一些小朋友被侵犯的暴力場面,或許我們動了憐憫之心,又或許我們流了些同情之淚……離開了戲院,然後照舊和身邊的朋友閒聊:「我們接著吃些什麼晚餐才好?日本菜?西餐?下星期的旅程又籌劃得怎麼樣?」
傷感了,難過了,同情了,但我們內心似乎沒有對當中的主角們愛多了一點,心靈沒有卻沒有因著愛自己、愛別人、愛世界而寛敞溫暖了多一點點。我們都渴慕愛和被愛,但總太習慣壓抑自己去流露生命,與他人分享我們的心事。就這樣一走出戲院,又失去了和廣大生命的悲喜愛恨相通相連的一種悸動。
同理心就是與弟兄姊妹悲喜與共的內心悸動。我有一個舊學生,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女,患了思覺失調症,腦袋常常都冒出一些從「靈感」而來的念頭,念頭一出便會「教訓」及「開導」朋友,例如,他會突然打電話去找十幾年沒有的朋友,又或者正家常地和朋友吃飯時會突然出人意料地給人家一個擁抱,因而常常與身邊的成長夥伴產生衝突。
當然,上主大愛,他身邊有很愛護他的天使,很努力陪伴他的朋友也大有人在。可是,當我們出於同情心而嘗試去愛會令人力竭疲憊。這些愛護學生的天使們雖然很想很想去支援她,但我這個學生做出一些令人吃驚的舉動時,真的嚇倒他們了,於是由於自己太疲倦,慢慢對我的這個學生疏遠了。少女呢,當然感到受傷了。
幸好,上主憐憫,我還是和這個小妹妹保持了聯絡。不是因為我學了實踐了不少年的輔導技巧,而是因為我了解自己的份位,我知道能夠做什麼,又不能陪做什麼。我沒有經歷過她的苦況,當真不能站得高高的去體會他的生命呀。看醫生也是要對症下藥的,我呢,接觸的世界多寛都好,始終也是有局限的,不是想幫助就幫得上忙的。說到底,她要的只是愛——不需要說教,不要操練,不需要火熱的來冷淡的去。只是愛,同行的愛,平實的愛。曾經與一位比我還年長的學生分享見輔導的經驗很有共鳴。當一些急切尋求幫助的朋友見了一面那些「唔明白」的輔導員,下次是不會再去的。
弟兄姊妹們,靜下來的時候,試問問自己:當弟兄姊妹向我訴了一些自己也沒有經歷過的苦時,我有沒有嘗試去體會人家在面對的是什麼?我又有沒有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簡單的叫別人「看開一點就好」?我有沒有為他或她代禱,還是只批判人家「禱告得不夠」?我們要怎樣做才能好好為弟兄姊妹互相擔代?
我很喜歡看電影。看電影讓我有漫遊世界、或從嘈吵壓迫的城市裡逃出來的感覺。我特別喜歡在情緒很鬱結很低迷的時候看,因為我很想讓自己抽離一點我的內心小孩,伸手觸摸外面世界的人是怎樣笑,怎樣哭,怎樣為生命留下記號。我懷著沈重的心情把電影看了一遍又一遍,讓自己感受那份悲傷。不是故作感性,又者為膩新詞強說愁,而是若不如此,是無法更有資格去體會別人刻骨的傷痛的。看過有關報導,演員們因想替那些小孩發聲而浸沈在痛苦裡整整四個月之久呢。
觸動人心的的藝術作品是要用內心的力量去成就的。那麼,照料孩童靈命的事工又該活出哪種內涵呢?這讓我想起,怎樣的靈魂、生命怎樣的深度才會是個好教牧?對上主旨意渴慕得多謙卑,對孩子懷著怎麼樣的守護之心才會是個好老師?對別人的痛楚能夠體會得多深,愛得多純粹才會是個好的輔導員?
《無聲吶喊》電影預告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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