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閒聊的是一位九十五歲的婆婆，看來只有七十多歲。她看來魄力非凡，也很健談，只是耳朵不大靈光。談話中，她提到早已兒孫滿堂，臉上泛起亮光；相信她一定為兒女驕傲。從來，子孫往往被視為老人生命的延續，也是老人的「冠冕」。然而，長者在過去歲月為社會作了不少貢獻；他們雖然是「老了」，卻是社會、年青人的「榮耀」。
「白髮是榮耀的冠冕」（箴十六：31 ）。白髮，在希伯來文化中，代表著智慧、長壽、及美德。聖經也提到：「在白髮的人面前，你要站起來；也要尊敬老人，又要敬畏你的神。我是耶和華」（利19:32）。隨著歲月的洗禮，老年人身體機能退化、記憶力下降、脾氣轉變等等; 跟他們相處，往往帶來些不方便。然而，尊敬老人就是要接受長輩的不方便，並且欣賞他們的缺陷。他們的缺陷背後往往是一個個為家庭、為別人付出的故事。例如粗糙的一雙手的背後，就是肩負洗碗或艱苦工作去養活一家的感人故事。
活動完滿結束後，策劃人作了簡單總結，說到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孟子•梁惠王上》)。這句話真的很有意思。這個大道理，誰也知曉；只是，能夠付諸而行的，又有多少呢？看到這班長者，我不免掛念父親。過去的歲月，我跟父親相依為命；我學懂了怎樣跟長者相處。我們要學習凡事讓長者先說話，如經上說：「我說，年老的當先說話；壽高的當以智慧教訓人」（伯32:7）。我們要學習不嫌長者煩，學曉多一分尊重，用心聆聽他們的說話。某牧師曾說過：「囉嗦其實也是一個恩典，將來當你父母或長輩不在的時候，老土說句，你想找他們來囉嗦都沒法子」。
面對長者，我們作後輩的實要學曉感恩、學曉欣賞。現今的年青人多愛抱怨這、抱怨那。我不期然想起了一首古老的英文歌《Count Your Blessings Instead of Sheep》。這首英文歌出自1954 年的音樂劇電影《White Christmas》（由 Bing Crosby 和 Danny Kaye 主演）。歌詞提到：「When I'm worried and I can't sleep, I count my blessings instead of sheep. And I fall asleep counting my blessings. When my bankroll is getting small, I think of when I had none at all. And I fall asleep counting my blessings」。每當我們為生活憂慮而不能眠的時候，我們最愛「數綿羊」；只是往往徹夜未眠。但當我們不再為生活憂慮，凡事向好的一面看，我們就只愛「數恩典」，一覺就能睡到天亮。願意我們學習凡事謝恩，珍惜眼前人、尊敬長輩。只因我們明白：「樹欲靜而風不息，子欲養而親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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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為張美玲博士，現於香港大學任教，為銅鑼灣浸信會會友，曾任多屆理事及詩班班員。讀者可電郵至 lisa@hku.hk 與作者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