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社工聯盟集結坊間力量倡議政策
該民間組織由多個團體及NGO聯合組成,同時吸納關心社會的青年人參與參與,逐步發展成為一個較大規模的民間組織。其行動最初是從舉辦研討會開始著手。
民間組織成員背景多元,活躍於不同議題的關注。2023年底,香港正經歷一波青少年自殺潮,成員們希望為社會盡一份力,由此聚集在一起。2024年2月,她們舉辦了關注學童自殺的研討會,這也標誌著聯盟的正式成立。此後,聯盟招募了一批年輕人,共同探討接下來的行動方向,包括設置街站向社會傳遞陪伴青少年的訊息,以及約見政府官員進行政策倡議,旨在擴大影響力,喚起社會的關注。
民間組織主要聚焦於公眾倡議而非直接提供情緒支援。遇到情緒困擾的學生時,他們會轉介至合作機構進行專業跟進。
空談兒童權利 不如保住他們的性命
民間組織成員長期投入青少年關懷工作,動力源於強烈的社會責任感。作為社工系學生,「關注學童自殺學生聯席」的楊鎧彤原本專注於兒童權利倡導,後來轉向學童自殺議題。她解釋這種轉變:「履行公民責任需要如實地反映兒童處境,促使社會政策更貼近其需求。當我一面倡導兒童發展權、生存權、參與權,一面卻看到每天都有學童自殺的新聞時,意識到必須先確保他們『活著』,才能談論其他權利。」
她又說:「與學生互動時我們深有感觸,這些感受不僅堅定了我們的信念,更希望將這份切膚之痛轉化為社會共同關注的議題,推動各界為預防學童自殺付出實際行動。」
來自社區組織「畫出灣仔」的井川龍一補充道,「兒童權利」這個概念對多數人而言感覺遙遠。他以自身的倡議經歷為例,雖然起初以倡議工作為先,但過程中發現,很多時候學生都不清楚自己有甚麼權利,受到剝削也不敢反抗,明白到光靠倡議並無法真正推動權利。這種反思促使他選擇透過與學童建立實際連結,從而了解需要和提升意識。同時善用不同平台,如校友會等,把握機會繼續推動權利,另一方面與學生同行。
青少年行為不被理解 學校「罰完再罰」
座談會上,三位年青成員認為,青少年面臨的處境往往不被家庭、學校及社會理解。公眾對青少年的一些常見行為如吸煙、飲酒等投以異樣眼光,將這些標籤為「偏差行為」。學校面對學生問題時,慣常做法是「先處罰、再處罰」,甚至連自殺行為也未必能得到長輩理解,在學校可能直接被帶往輔導室,或簡單被歸類為精神異常。
正在攻讀社工課程的組織成員井川龍一認為,學生有偏差行為背後往往涵括各種不同的因素,但社會只會標籤和責備這些學生,卻迴避去理解他們所面對的問題和需求:「沒有人天生就喜歡吸煙或吸毒,這些外顯行為背後隱藏著很多因素,可能單純是大壓力,找不到其他紓壓的方法,可能是缺乏關愛,讓他們轉向同儕尋求歸屬感,卻不幸接觸到不良嗜好。」
他呼籲社會不應止於批判,而應以同行者姿態理解。他認為學校體系已難以協助當代青少年面對問題,因而選擇加入校友會,以實際行動繼續為學生發聲、推動學校改變。雖然一直遭遇校方質疑她回校滋事,但他透過實際行動證明其真誠,即使深夜也願意外出陪伴情緒低落的學生。
青少年相處之道:真誠勝於技巧
楊鎧彤從自身經歷分享,中三時就有成年人真誠陪伴的經驗,使她深刻體悟到與青少年互動重點在「用心」而非技巧:「這不是目標導向:今天一起打機,為了明天談學業,以為達成目標他們便會成長。」
井川龍一完全認同這一點:「青少年不需要你給予什麼,他們只渴望被傾聽。建立關係的關鍵不是只在危機時刻的陪伴,而在於平常的關心,讓他身邊能夠有個不論開心與否,也能夠分享的人,不開心時自然會想到你。」
教會壓縮青少年的思想空間
談到教會面對的青年流失問題,井川龍一認為根源在於教會的體制壓縮了人的自主空間:「其實不需要教會改革,只要大家有商量,感到被重視、從而歸屬於此,建立到歸屬感,他們就會願意恆常在這教會聚會。當發生什麼事情,也會想起教會、願意跟教會分享並共同經歷。如果能做到如此,將能幫助到他們在社會建立人際網絡,否則他們只是來崇拜,而且很快便會離堂。」
身為第二代的基督徒社工成員黃敏靈發現,教會與信徒缺乏民主觀念,信徒領袖因著疲乏與守舊,忽視年青信徒的參與權。這種落差使她意識到:「年輕人在教會缺乏話語權,可是變革通常由下而上發生。」因此她呼籲教會應主動調整既有框架,賦權給年輕一代。
社會人士常說「年輕人不是未來的棟樑」,民間組織成員指正這種錯誤觀念,並強調:「年輕人『已經是』今天社會的棟樑!」對於坊間批評年輕人「躺平」,他們認為成年人更應該反思背後的根本原因。